他舉例稱,2017年曾有一家央企廣州分公司,在廣州一倉庫入庫了一批鋁合金棒。入庫後,央企先將貨物賣給了廣州齊翔騰達供應鏈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廣州齊翔騰達”),而齊翔騰達是2016年雪松收購的上市公司。接著,廣州齊翔騰達又賣給了貿易公司A,A再賣給B,經過五六手,最後回到該央企。所有交易並不實際轉移貨物,貨物沒有出庫,更沒有物流,只是轉移單據,而且全部交易都在當天完成,也就是一天轉完一圈,這樣一筆資金能轉很多遍。
“因為貨是央企的,倉儲費也是央企交的,所以貿易的結尾要回到該央企。”上述人士稱,”雪松只是其中一環,利用別人的貨完成了一次貿易。中間經手的貿易公司,有的是雪松旗下的,有的不是,但都是他們貿易圈子里的,也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圈子。”
據悉,這批鋁合金棒在數月中轉了很多圈,雪松參與了多次。最誇張的是,有一家央企的一批電解銅在倉庫里放了三天,被雪松等貿易公司轉了數百圈,貿易量一下放大數百倍。
還有一種情況是,一批貨在雪松的十余家關聯公司之間轉,也是一下放大十多倍,而這些貨大多都不是雪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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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勁還想向我們的保險公司借錢,2018年上報的方案是300億元成立一家金控公司,收”明天系’的諸多金融機構,包括包商銀行。”一位曾在”明天系”供職的人士說,”張勁去專案組見過兩次肖建華談收購。”當時讓張勁提供一份雪松的報表,一直到交易結束,雪松都拿不出來。”你見過哪個公司要做幾百億的交易,拿不出報表的嗎?
最終,收購一攬子”明天系”金融機構的方案未能成行,雪松只拿下中江信托。”當時中江信托還有不少不良資產,能收回來多少誰也沒底,最後定價120億元,雪松先給60億元拿下經營權。”上述”明天系”人士稱,”但是雪松進去就發現窟窿不小,還有對賭協議拉低了’明天系’在中江信托的持股,所以後面的60億就不付了。”
一名接近”明天系”的人士稱:”雪松買中江信托,其實幹了兩次,簡直嘆為觀止。第一次,他提出讓中江信托先給他一筆貨款,然後用這筆貸款去買中江信托,空手套白狼。江西銀保監局完全不同意,銀保監會也不同意。”
“第二次,雪松聲稱可以把中江信托的牌照遷至廣州,希望廣州市予以支持。”上述人士稱。最後廣州市兩家國企認購了雪松實業發行的80億元永續債。2019年3月,雪松實業完成80億元債權融資計劃備案,其中60億元來自廣州產業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旗下的廣州新華城市發展產業投資企業(有限合夥) ,20億元來自地方國企廣州開發區金融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旗下的廣州凱得金融控股股份有限公司。雪松利用上述資金收購了中江信托,2019年4月22日完成了股權變更。
收購中江信托之後,雪松宛如驟然升起的新星,得到新的支持。2019年5月31日,工行廣州分行給了雪松200億元授信,2019年12月6日又迎來農行廣東省分行200億元授信,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不過,據財新了解,農行廣東省分行只是給出了授信,實際上一分錢貸款也沒敢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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